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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声怒喝如春雷在小院上空响起,“竖子安敢窃取王府气数?!”
一道瘦弱身影瞬间划空而来,正是五阳派道士陆法真,站定后见到郡主朱真婴也在场,微微讶异,但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,阴沉视线在陈青牛和白蛟身上转换,最后一手负后,一手在袖中掐诀,对前者冷笑道:“小子,劝你不要得寸进尺!
真当贫道的祖传神霄符是那鬼画符不成?!”
陈青牛和颜悦色道:“道长且慢,莫急着动手。”
陆法真怒道:“说不出个子丑寅卯,今日贫道拼得被王爷怪罪,也定要将你这无耻小贼打杀当场!”
朱真婴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年幼白蛟给吓得瑟瑟发抖,终于开始觉得这座王府不宜久留。
陈青牛笑眯眯招呼道:“真人,咱们坐下聊。”
由不得陆法真拒绝,陈青牛已经转头对朱真婴笑道:“郡主,劳烦你让人帮忙准备一下茶水,我要借此机会,向真人讨教些道法真谛。”
朱真婴直接说道:“我来煮茶便是。”
陆法真对朱真婴恭恭敬敬打了个稽首,她毕竟是最得宠的藩王嫡女,饶是在藩邸地位超然的陆法真,也不敢妄自托大,毕竟他还希冀着依靠朱鸿赢,为自己赢得一个朝廷敕封的“真君”
头衔,在朱雀王朝,在世的道教真人,真君数量有个定数,一律是八人,只有谁飞升或是“仙逝”
了,才由某位德高望重的道门大真人顶替上。
陆法真自认是有实力有去争一争的,若是能够与那位红衣女鬼顺利结成双修道侣,助自己提升一个大境界,那么“真君”
更是板上钉钉。
既然形势一片大好,那就莫要险中求富贵了。
这也是陆法真当下跟陈青牛如此好说话的一个重要原因。
陆法真当然早就知晓白蛟的身份,它母亲的夭折,与这位五阳派道人的布局谋划,不无关系。
只不过那场声势浩大的商湖厮杀,到头来各方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,很大程度上,此事也是陆法真在藩邸虽然贵为首席供奉,却未能够手握实权的根源所在。
当初朱鸿赢不惜调动那么多架诛神弩,可谓惊动朝野,事后连皇帝陛下都对西凉有过一番措辞严厉的明文申饬。
陈青牛开门见山道:“我需要这尾小蛟帮忙养育那些锦鲤,助长其龙属灵气,它会汲取一定的藩王气数,只不过它成长起来后,自然也会反哺,陆真人,你我心知肚明,若是调教得当,它对这栋藩邸,绝对是利大于弊,对谁都是大有裨益,甚至连你陆真人,说不得也能沾沾光。”
陆法真嘴角满是讥讽,言辞更加赤裸露骨,“小子,你当贫道是傻还是蠢?这些不值一提的粗浅门道,还需要你来指手画脚?难道你真看不出,它从一开始就是贫道的囊中之物?只不过是放养在商湖罢了,否则以它的胆大包天,以区区精怪之身,竟敢勾引堂堂藩王之子,不是找死是什么?!”
老道人身体前倾,放低声音,脸色阴沉道:“姓陈的,贫道已经与王爷聊过了,不管你是什么客卿,只要是在这里,贫道就由不得你猖狂!
是龙,你就盘着,是虎你就卧着!”
陈青牛笑脸如常,摆出一副恨不得把臂言欢的架势,神色无比热络,“陆真人,瞧你这话说的,咱俩不打不相识,如今更算是知根知底的朋友了。
这小家伙,以后就靠真人你多照拂了,其实说到底,不过是让她从商湖把窝挪到了这边的池子……”
陆法真一针见血,“贫道要它的整座老窝!
贫道觊觎那座龙宫宝藏,可不是一年两年了!”
陈青牛大笑道:“龙宫宝库,天大的机缘,谁不想要?!”
陆法真杀意盎然,“哦?”
煮茶是一桩费心费力费精神的活计,朱真婴亲自上阵,让陆法真百感交集。
等到朱真婴落座后,相对而坐的陈青牛陆法真,两人就都收敛了许多。
登堂入室的修行之人,历来瞧不起泥泞里摸爬滚打的凡夫俗子,只不过那些与国同姓的龙子龙孙,便是练气士,也不敢小觑。
朱真婴娴熟煮茶,手法老道,赏心悦目。
陈青牛和陆法真也就只好附庸文雅,暂时放下那份尔虞我诈。
朱真婴终于能够歇口气,额头微汗,转头望向陈青牛,他轻轻撇了撇下巴,她带着失落起身告辞,陆法真见陈青牛竟然都没有起身送行,老道人当然不会丢这个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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