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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在卓州逗留了几日,周垣送过几次小厮与婢女,且还有继续送金银的意思,我连忙胡乱应付了他,总算才从节度使府里脱了身。
因带了节度使的手信,故而路过几个郡都不曾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,只是一味的喝酒看戏赏美人。
人和马都休整过来了,便继续赶马上路。
紧走慢走,离了京师,也已有三个多月了,还有一个多月就到了年下,虽周垣说这些地方平平安安的,但出了滁州就全剩下了山,难保没有山匪流民趁着年节作乱。
出扶风郡的时候,郡守有事,指派了两名属官去送。
其中一个属官道,“大人沿着这条路出了扶风郡,再翻长行和落鹰两座山,就能看到平湖郡的界碑了。”
我点了点头。
另一位属官道,“高大人因公务在身,不得亲自相送,还要劳烦大人给高士雯大人带一句话,是我们大人的意思,叫高大人早些回家吧,这么多年了,老太爷念的紧。”
我亦点头应了。
扶风郡守叫高士綦,与前丹州盐运司使高士雯是叔伯兄弟,本是亲如一家的,不知生了什么变故,高士雯一怒便请职去了丹州。
丹州与滁州虽相邻,但到底隔了几重山,便是轻车快马,也要费些时日。
所以高士雯一去这么久,竟一次也不曾回来看过。
高士綦守着扶风郡,要惦记着山那边的高士雯,还要操心上一辈两个老兄弟,实在有些焦头烂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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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京时想的要去陌生处过冬,便带了两大箱的冬衣。
不想虽一路从秋进了冬天,气温却一日日的高了起来。
我这才想起在福州时的年岁,便是冬天,火力壮的人有两件衫子也就够了,体弱的人才穿夹衣。
眼下这两箱冬衣显然用不上,继续带着碍手碍脚,不带着却又觉得遗憾。
怎么说都是和京师的一点联系,就这么丢了,像是再也不想回京师了一样。
“大人,长行山还好,这落鹰山瞧着有些高。
衣裳暂且带着吧,山里不知道有没有农户,这边路室间隔又极远,若是碰不见,咱们在山里过夜,这冬衣还能避一避寒。”
青衿从未出过远门,接连几日颠簸,他已瘦了一大圈下去。
但每日里还是尽职尽责的向侍卫问路况,然后再汇报于我。
白鹭因着伤的缘故,我们都不太让他伺候,相比于青衿的瘦,倒显得他圆润了许多。
只是身子虽养回来了,心思却总不知道在哪里,几次见他,都坐在车上一阵一阵的发呆,若对他稍稍疾言厉色一些,便又浑身抖个不停了。
长行山过的倒还顺遂,这山不高,也不险峻,像是平地凸起的几个土坡,便是稍稍减了速行进,也不过两日的路程。
现在我们在落鹰山前勒了马。
两山之间大约有一条百米长的道,这道由宽到窄,如口袋一般,最窄处才容得下两个人并肩行过。
车是要不得了。
道上开了几家茶棚,还兼着换车租马的活计。
随意挑了一处,叫青衿与白鹭一同坐下,老板端了几碗茶过来,笑道,“各位是去丹州的吧?这车也不多,想来不是去做生意的。”
“我们……”
“我们是从京师来去走亲的,老大爷,这条路地图上标的没有这么窄啊,人人都说这车能过去,我们才找了几辆这样的车来。”
青衿打断了我的话,冲那老板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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