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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笑回:“臣知道皇上和韩大人是旧识,交情非浅。”
子离因刚才入宫时匆忙,未在意身边的陪行是谁,此时一看,却是一个年轻公子,眼神机警,两颊消瘦。
容素就道:“这是孙召阳,如今太子的伴读。”
子离恍然大悟,就对他道:“幸会。”
又对容素笑道:“你又纳了个人才。”
一旁召阳接道:“在下倒是一无是处,只靠皇上提携,‘人才’二字实在当不起。”
容素笑道:“你又来谦虚。”
子离也笑,他看着容素,见他眼角旁聚了些许皱纹,两眼像是凹陷了许多,却越发炯炯有神。
他眉眼间流露出一种笃定——少年时他也是自信满满的神情——只如今的却不一样,像是经历了迷茫和破晓后对自己的胸有成竹。
子离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,有些落寞地站着。
容素便问他:“怎么了?我老了许多吧?”
他道:“我也老了——咱们策马比枪的日子一去不回了。”
容素听他如此说,不免有些伤感,沉吟一下,才笑道:“咱们已过了那年纪,倒是看着些武将比试有趣些。
你若高兴,朕就叫人搭个场子,顺便给你接风。”
子离忙推辞道:“不用,看了倒觉得自己老态龙钟了。”
召阳一旁笑道:“是老当益壮吧。
武将虽好,却少不了得力的人来指挥。
就像满朝文武,少不了天子来运筹一样。”
子离暗觉召阳和容素言语间十分契合,自己倒像是个局外人,于是又坐了片刻就要告辞。
容素忙拦道:“怎么了,只坐一会就走了?枉费朕这些年都惦记着你。”
子离忙道:“不是,我急着回去看看我哥。”
容素方道:“朕倒忘了,子巽一直盼着你,你快回去吧。”
他行了礼告退,走至门口容素却又叫道:“子离。”
他回头问:“还有什么事?”
容素一顿,问道:“这次回来还预备走吗?”
他想了一下,就道:“若朝廷没什么委任,等我哥的病好了,我还是会走。”
容素本来像有什么话要说,此刻却没说,隔了一会方笑道:“到底留不住你。
这些年一直想把禁军交给你,总也没有机会。
你若真想去南方长住,不如就在那里领个职,也不枉费了朕的心血。”
子离微笑道:“谢谢皇上器重。”
等子离走后,召阳就笑道:“三爷一看就是个真性情的人。
我小时候也见过他几次,他都未曾变过。”
容素靠到椅背上也含笑道:“若我有福,也该得这么一个弟弟。”
召阳看他一眼,他今时今日所得一切均来之不易,表面上风光无限,内心却惶恐不安。
韩子巽与他是敌是友尚未分明,如今子离又回了京城。
他心中十分忌惮子离,毕竟他与容素曾是真正的知己,只怕容素会将大权交托,而自己又是一败涂地。
他不觉道:“既如此,皇上为何不留他在京,也好有个说话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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